途查访时,却意外又不那么意外地发现其他辖区多处堤坝建材以次充好。

“好些地方乍一看是好的,可人上去踩了就知道,下头都是空的,乃是以薄木片抬高,表层涂泥……”胡立宗能预想到天元帝的震怒,压根儿不敢抬头。

像这种招数,只要人不上去用力踩、亲手验,单靠走马观花的看,什么都看不出来。

之所以没有露马脚,皆因天公作美,那几地近几年都未曾有大雨,水位未漫到那里。

“混账!”天元帝抬腿踢翻脚边火盆,猩红的碳块滚了一地,名贵的波斯地毯当场烧起来,一时烟尘弥漫。

胡霖等人吓了一跳,忙叫了一群内侍上前灭火,又劝天元帝换到别处。

天元帝气极,“换什么,朕的百姓随时都可能被淹死,还换……把地毯撤了就是!换什么新的!”

胡霖一听,就知道他倔劲儿上头,也不敢再劝,忙亲自去开了窗缝透气。

天元帝兀自咒骂不休,“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,啊?啊!中饱私囊,以次充好!拿着朕的银子,国库的银子,都进了他们的腰包了!前线年年吃紧,原来是他们在后面年年紧吃!”

越想越气,天元帝狠狠拍了一把桌子,“可恶!”

不解气,再一下,“可恶!”

啪一声,把玩多年的蜜蜡手串裂了两颗珠子。

胡立宗和胡霖一看,整齐地吸了口凉气,拼命低头。

下一刻,天元帝就将手串一扔,咆哮回荡在整座暖阁内,“人呢?”

更气了。

胡立宗不敢抬头,“相关者都押回来了。”

天元帝黑着脸道:“着三法司连夜会审,该抓的抓,该抄的抄,该杀的杀,一个不留!”

过年?

过的什么年!

还给朕贺寿?

巴不得朕一口气没上来,气死了!

“是!”

伴随着天元帝的震怒,数道旨意雪片般飞出,无数相关官员被连夜从卧室中唤醒,迅速结束了他们短暂的年假,一边骂娘一边从四面八方往皇城汇聚而来。

整座王朝的权力中心都如一台精密的仪器,在浓重的夜色下迅速运作开来。

因本案牵扯甚广,许多细节还需要反复复盘,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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